得有些動搖了,便說:“再看看吧。”
王儀和謝述要結婚了。
在兩家默許,這門婚事借著喪事一拖再拖,終于到了實在拖不得的時候——別家的年輕人孩都會打醬油了,他們倆還沒成婚。
這些年王謝兩家的關系越發差了,婚禮的氣氛十分尷尬,賓客涇渭分明地站在兩邊,王儀冷著臉,謝述與客人應酬倒是很得,但他渾散發著愁云慘淡的氣息,仿佛是他即將要嫁王家。看到蒼時走過來,謝述打神與她打招呼,他略顯蒼白的膚上大紅的婚服,看起來十分惹人憐。
要不是對這對新人都有所了解,蒼時會忍不住擔心他被王儀家暴。
“表哥要去我府上過一夜嗎?”蒼時問,“過會兒我讓人找個偏門等著。”
“這……”謝述心動了,但他為別人著想習慣了,這會兒竟然為跟他得仇人似的王儀考慮起來。
蒼時朝王儀的方向看了一:“儀表大約本不想在新房里見到你。”
謝述被她說服了,蒼時又去找謝遠南說話。
在很久以前,蒼時還是謝曼印象中的傻孩,被扶上皇位后她的皇后永遠是謝遠南。房花燭夜,蒼時脫衣服,表哥變表,謝遠南說:“沒關系,表我也喜。”
然后把蒼時在被褥里,度過一個充實的夜晚。
重生幾次后,蒼時終于學會反抗命運,拒絕讓謝遠南嫁里——主要是知自己注定早逝。
“表……表哥。”謝遠南很興地叫她。
蒼時過太久謝遠南的枕邊人,在她邊很難保持偽裝,總是難免被發現女兒,兩人的關系也因此更加親近。
蒼時打算向謝遠南借一護衛。謝家單論爵位在蒼時之,定例的護衛并不比她多,但謝遷又是鎮西大都督,王公侯爵那護衛在謝家的親兵面前本不夠看的。
要是謝遷,必然要多問兩句,謝遠南沒想那么多,畢竟他們家兵多,表借幾個本不算事,當答應了,況且她也有事找蒼時幫忙。謝遠南看看周圍,湊近蒼時與她低聲說話:“表,我看上了清音坊的琴師,表有沒有院?借我一個安置他。”
蒼時心中升起一陣不妙的預。
在她結束和謝遠南的“孽緣”的那一世,她想改變命運,卻不知從何手,從外傳來消息,鎮西軍都尉謝謙未婚先孕。
鑒于謝謙在此之前都好好地當著他的都尉、后來還升了將軍,謝遠南又確實追求過還在清音坊的羅謙,蒼時實在不能不懷疑自己表妹。但她沒辦法也沒空去求證,因為謝遷要征了,而她只知軍中有叛徒、叛徒與王家有關,偏偏她又不通軍事,沒法跟謝遷講清楚,只能一次失去舅舅和表哥。蒼時在寢殿里孤一人輾轉反側,悲傷于自己沒用。
沒想到幾個月后,謝遷和謝彥休完好無損地大勝歸來,讓蒼時目瞪呆——難我抓了好幾輩的叛徒,就是謝謙?
怪不得謝述最終也只能查到王家。
謝遠南樣樣都好,怎么就這方面隨了她爹?蒼時心里嘀咕幾句,還是覺得表妹乖巧又可,沒準是謝謙不檢勾引親妹妹呢。反正放在自己底,不了大事。
又是例行的朝會。
蒼何已經開始自己理折了,但他尚未親政,朝中大事依然要經過謝曼同意。
其實大臣們已經更習慣向謝曼匯報事務了,貴族們對不知何冒來的小皇帝總是不大看好的,尤其是最近,狄溪王告假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母后,兒臣有本奏。”蒼時突然列,她聲音不算,清晰地回在安靜的大殿里。
探究的神瞬間匯聚過來,謝曼也暗暗擰眉,不知女兒想什么。
“臣要參王太師侵占民田。”蒼時說,“證皆在此,母后若有疑慮,臣亦可傳喚人證。”
蒼時看著準備齊全,王諺連忙站來為自己辯駁:“臣不敢行違法之事,請太后明察。”
蒼時笑:“這么些證太師還嫌不夠?好在本王還有一技之長,正好給太師算一卦,保把事的來龍去脈、太師所作所為、想卻還沒的事都算來,如何啊?”
王諺被她擠兌得臉難看,暗暗懷疑蒼時知了什么,王諺不是很信蒼時的鬼神之術有多厲害,但他也不大敢賭。
蒼時看了看仍未發話的太后和皇帝,湊近王諺壓低了聲音:“我知太師和舅舅一貫不對付,但是太師拉攏的這位舅舅的敵人……嘖嘖,太師的膽啊,本王佩服。”
“……”
王諺稱得上臉鐵青,蒼時懶洋洋地退開兩步,站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