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行,好就行!還是你這丫有福氣!”董改紅笑著搓搓手,找著話題,“你弟也好的。天杰……就是你弟,本來應該今年考中的,因為生病耽誤了不少學習,也不知到底能不能考上。就算考不上,讀個中專也不錯。俺當年小學沒念完家里就不讓讀了,天杰是個有福氣的……對了,俺娘你剛也見過了吧?那就是你。等等你爹和你弟回來了,給你都介紹介紹。”
我端起茶杯,嗅了嗅,聞到那帶著鐵銹氣味的茶香后忍不住皺眉放,問董改紅:“他們……我是說董天杰和他爸,什么時候回來?”
她手里還提了個塑料袋,一便能看到里面裝的半袋瓜和花生。她把我?guī)?img src="http://bdyhq.com/wzbodyimg/b15VAf.png">屋,讓我在方木桌旁邊唯一的一張椅上坐,把塑料袋放到我前攤開,搓著手:“俺這兒也沒啥好招待你的,二丫,你吃瓜,我去給你泡杯茶。”
又是同一套苦戲,左不過是迫我捐腎。我不想再聽她這些嘮叨,徑直打斷她:“我知你不是我親生母親了。我親生母親是何喜俠。我來就是為了問你,她是誰?她在哪兒?”
她一邊聊,一邊神不斷瞟向院里,手不安地攥在一起,似乎在心虛些什么。
我板著臉,輕輕頷首。
“起碼再過個三個來小時吧?得天黑透了才回來。”
我瞥到方才迎接我的老太太正在廚房門警覺地盯著我,被董改紅一把拉去藏起來。她們一邊燒,一邊窸窸窣窣不知聊些什么。我看著那臟兮兮的瓜和花生,也沒有想吃的望,只是打量起這件屋。
董改紅端了個凳,在我對面坐,因為凳太矮而可笑地比我矮了一個。她呵一白汽,神有些躲閃:“二丫,你爹跟你弟還在縣里醫(yī)院呢。他晚上回來讓他跟你說。你……好的?”
董改紅看了看院,又轉回啜了一大手中的茶,清了清嗓,搖嘆息:“你不知,天杰一個禮拜要去洗兩三回腎,一次就四個多小時,全的血都來過濾一遍,可遭罪了……而且一次就五六百塊錢,這誰付得起……”
倒是董改紅,急匆匆現(xiàn)在了小院門,神慌張又尷尬。見到我,陪著笑臉:“二丫,不是跟你說來了提前跟俺說嗎?俺好去車站接你。你看看你看看,讓你自己一個人跑那么老遠……”
墻也是土、糙的,似乎泥土變成了整個環(huán)境的主調(diào),剩的紅的綠的掛歷和塑料紙都被這土侵染,失去了原本的飽和度。我聽到燒壺呼嘯的聲音,接著董改紅端了兩個搪瓷缸來,把其中一杯放在我前。杯里還有棕黃的茶漬。卷曲的茶葉在中舞蹈著,逐漸沉底,茶由黃變紅,把茶漬和茶葉的影都遮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