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他再次意識到,她確實是自己的親妹妹。這位妹妹就跟周圍的龍族一樣,骨里是一個格:機警、謹慎、優越、自負、狠毒。雖然外表完全就是惡,心靈卻完全不是。只要給她一把刀,她就會看準時機他一手。但手之前,表面上還是會一直跟他客客氣氣,虛與委蛇。
這樣無無義、冷漠殘缺的小惡,不,應該說是小龍,還有存在的必要么?是否還值得他獻生命?他愿意為之而死的那個影,果然已經隨風而去,再也回不來了……而這一位,給他的覺就像空殼一樣,沒有,只會說些傷人的話。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確實只是個小孩,會慌張到說不話來的那種小孩。會后悔、也會痛苦的那種小孩。
如果就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往昔的那些誓言,那么誓約是否還有履行去的意義和價值?
她變了。望向他的時候,神透著冷酷、疏離與警惕,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惡意。
雖然她什么錯也沒有,但又很像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叛徒。而且可能他潛意識里總還是覺得,死了,一了百了,是解脫。死了,就不用糾結這些問題了。
她曾經答應過,等長大以后就會嫁給他。他也曾在她心上施加誓約咒法,約好以后來取走這顆心,互相交換真心之后,與她成婚。但是這一切都隨著死亡,凋零消逝了。還沒有等到那一天,她就死了。
直到今天。
——如果她對他已經沒有了,也不再需要他,那么他還要不要繼續一廂愿地守著她?或者說,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糾纏她?
“請問你可以待在我邊么?不要
這倒是新奇的驗。她變得跟外面那些混賬一樣糟糕,他千辛萬苦、心積慮卻只養了一白狼。一腔心血付之東。
她的變化他全都看在里,也一將他帶回沉重的現實,無盡的憂慮隨之而來,叫他不得不直面那些他不愿面對的問題。
就像他從前一直在思考要不要親手殺了她這個累贅一樣,很多事,他都沒想好應該怎樣,疑惑不解,反復猶豫,糾結考慮,不斷定決心,又不斷回心轉意。
他不清楚答案,不知怎么辦才好。就像被丟棄的,迷茫地等在原地,在陌生而廣袤的新世界里找不到方向。
死了,復活以后,她就不記得她以前有多喜他了。她還是她,卻丟了一分靈魂,變得不像她了。
她固然是受害者,他又何嘗不是。他知他不該苛責從到尾都最無辜的受害者,但是他還是很失望。失望到已經自盡了一次。
更糟糕的是,他又有一想掉她了。
己想說什么。什么以前、現在的,什么沒關系、不用了,落在他耳里不是一句話,而是自動被拆解成了更、更詳細、更冰冷的碎片,鋒利地扎了他腦里。就像某種信號,閃爍著令人不安的顏。
光是聽到警報聲,就已經夠讓人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自了。
直到再也不去手。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如果不是分給了她一分力量,導致他不得不作為殘缺的雙生之一誕生,他或許就會是那種無無求、無不摧的神了。可如今他只是最普通的凡人,而非完無缺的非凡神祇。
紙夭黧哪里想得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這輩的心可能都沒有哥哥一瞬間能想到的多。當她就是一門心思盤算著怎么解決這個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