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對于修行者而言只是彈指一揮間,mo域nei沒有太陽,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容衣有時記不得過了多久,只要問江尤寒就能得到準確答案。
因為兩人本命相連,容衣無法違背爹娘設xia的禁令,她的劍自然也無法離開。
江尤寒望著變幻涌動的天空,抬手又加了層封印,mo域上方結界的裂紋越來越多,也許不久之后會徹底破碎。
她從那些守衛kou中得知人間現在已淪為一片焦土,墮仙為了重返上界和天dao抗衡,波及無辜,千千萬萬的亡魂堆在地獄不敢投胎。她閉上yan,第一次產生名為后悔的qing緒。
第三年年末,雷劫降xia,在賜予容衣無盡法力的同時將搖搖yu墜的結界震碎,天河shui順著dongkou倒灌,她想要和mo族眾人一同舍shen補天,江尤寒攔住她,冷聲dao:“只有殺死墮仙才能平復天dao的怒火,不要zuo無用的犧牲。”
“可是爹娘……”
江尤寒拉住她的手:“這也是他們的命令。”
關禁閉實則是為了保護她,誰都能看chuxia界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容衣再qiang一dian,她就能多一dian活xia去的希望。
容衣回tou,淚shui暈花了視線,她努力睜大yan睛,卻還是什么都沒看見。
她并不知dao江尤寒騙了她,在禁令解除的瞬間她爹娘就葬shen于熊熊業火中。
寒冰劍是容劭延與葉華親手開的智,相當于劍的半個主人,生死與否,劍是有gan應的。
人間的qing況比mo域還要糟糕萬倍,山川轟鳴,尸橫遍野,泡發白的肢ti在shui中起起伏伏,散發著難聞的味dao。
也許是了解到天dao的威力,墮仙沒有再與其ying碰ying,持續數月的混戰暫時消停,半空只留xia一截長長的白骨堆砌的天梯和幾個裂開的窟窿。
江尤寒心中早有準備,但親yan看到原本的破廟淪為荒野斷崖時還是沉默了。
容衣覺得四周有些yan熟,問:“你在找什么?”
“沒什么,人各有命。”江尤寒平靜dao,“最后一次異象chu現在南方,墮仙極有可能潛藏在那里休養生息,南xia吧。”
南xia的途中遇見不少驚懼逃竄的難民,她們逆著人liu日行萬里,而一些shen穿宗門服飾的修士和她們一樣朝著同個方向疾行,謹慎起見,容衣收斂mo息避開他們。
江尤寒在她耳邊低語:“他們是各門派的大能,也是去討伐墮仙。”
容衣應dao:“他們shen上可能會有識別異族的法qi。”
“除非有人境界在我之上,不然不會暴lou。”
“你是大乘期中階,這世上有幾個能比你更厲害?”說著說著笑容漸漸淡去,容衣似乎想到什么,緩緩dao,“江尤寒,劍靈沒有那么多束縛,你其實早就能飛升了對嗎?為什么還要留在我shen邊保護我,是因為……因為我爹我娘……”
“容衣。”江尤寒打斷她,那雙深邃的yan睛像是池寧謐的潭shui,無波無瀾,“在天上活著和在地上活著有什么區別?”
容衣停xia來,吶吶dao:“總歸是不一樣的,大家都想變得更qiang活得更久。”
江尤寒摸摸她的tou:“對我而言是一樣的,容衣,我是你的劍,保護你是我的職責,不為其他。”
南xia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兩人隨便編了個門派順利混ru其中,夜里,所有人聚在一起稍作休整。
篝火的光照在江尤寒臉上,明明是nuan意rongrong的se澤,卻化不去半分霜雪,她靠著樹,抬眸看向幾個因為兩人容貌想要和她們套近乎的男人。
“……”
容衣見她把人都嚇跑了,忍不住笑dao:“以后遇到喜huan的人你也這樣嗎?”
江尤寒頓了頓,她忽的想起一張臉,也不知dao那個小傻zi是跟著liu民北上還是怎么樣了,他有mo族血脈,還dai著裝有她魂片的玉墜,應該不會吃苦tou。
她突然dao:“燕叢云,當時客棧中那個男人,他是從哪里冒chu來的?”
“江姑娘是問我嗎?”
不等容衣回答,一個shen著黑衣的男zi走近席地而坐,他面容俊逸,勾起唇角,雙眸亮如夜幕中的繁星:“我是正巧路過罷了。”
“燕公zi!”容衣驚訝。
江尤寒面se不變,冷笑:“偷聽可不是君zi所為。”
燕叢云抬手:“你沒用隔音術,怎么算是偷聽呢?君zi動kou不動手,夜深了,就別擾人清靜了。”
他要是在這兒和江尤寒打起來,那場面可就好看了。
容衣顯然也知dao,連忙抱住江尤寒的胳膊:“燕公zi,你也是要南xia嗎?”
“略盡綿薄之力。”他頷首。
江尤寒冷冰冰地盯著他,他當zuo沒看見,與容衣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