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衣趕到時剛好看見她懷里的人一邊嘩啦啦掉淚一邊在她臉上糊,心靈受到極大沖擊,結(jié)結(jié)巴巴:“他……你……江尤寒,你是真的還是……夢吧,我……”
墨黑的眸唰地蓄滿淚,他難以置信地盯著江尤寒的臉發(fā)呆。
小傻好不容易止住的淚瞬間傾涌,嚎啕:“偷了!被偷走了!我……我搶……打我……一個月好長……你說一個月……我數(shù)了……一千九……九十五個日,等你……好久好久!嗚嗚……”
“什么……”
那枚江尤寒送給他的,寶貝的不得了的桃花玉墜被偷走了,后來連住的地方也被震塌了,他傷心絕,坐在石堆上等江尤寒,逃難的人遇見他,不顧他的掙扎帶著他一起往北方去,等到好不容易跑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隨便找個方向走。
江尤寒的視線掠過這群人,在看到其中一個被推倒在地的瘦小人影后倏地站直,在容衣愕然的目光中飛過去把那個臟兮兮的乞丐拎來。
周圍的修士面古怪:“友,這……不太好吧,雖然他是乞丐,但是也不能……”
“江姑娘未免過于冷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燕叢云不贊同地搖,他朝容衣,“要去嗎?我陪你。”
江尤寒松開手,問:“我給你的東西呢?”
容衣站起來張望:“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江尤寒捂住懷里人的耳朵:“嗯,世事難料。他聽得懂,別當著他的面說。”
江尤寒彎腰摟著他的屁把人抱起來。
最后江尤寒還是去了,讓容衣和這個男人單獨待在一起,她不放心。
容衣半天沒回神,還是燕叢云說人走了才反應(yīng)過來,起來追上去。
燕叢云在一旁呵呵笑著:“不會是江姑娘的舊人吧。”
眾人目不忍。
容衣目光呆滯:“什么時候的事?”
小傻勾住她的脖:“她的,她的,我是她的。”
江尤寒給人使了個凈決,抱著他坐在樹。
“不是,好像是一些乞丐,我已辟谷,分些吃給他們吧,怪可憐的。”
江尤寒向來不湊鬧:“容衣,不要參與凡人的因果。”
江尤寒地掰開他的手臂,聲線不穩(wěn):“是我,不打你。”
話還沒說完她倒一涼氣。
“怎么可能……你當時,還說……生死有命,與你無關(guān)。”容衣一屁坐,聲音虛弱,難以接受這么荒謬的事,“他連話都說不清楚,還是個傻。”
江尤寒淡淡:“我的人,我?guī)ё哂惺裁磫栴}?”
修士們紛紛拿儲袋中的糧,有些難民想要撲上來爭搶,又被后的人推倒踩在腳,慘叫咒罵交織,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容衣的表一言難盡。
“走,去看看。”
。
外圍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最無辜的就是這些普通人,他們沒有法力,甚至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一夜之間便家破人亡離失所。
有些難民見到這一幕連忙沖上來:“仙人!仙人!收了我吧!我比他壯當什么都可以!”
他哭得跟小花貓似的,說話顛三倒四讓人摸不著腦,黑乎乎的手印在江尤寒的白衣上,她著他的后腦沉聲:“我來晚了。”
靠近一看果然是些面黃肌瘦蓬亂發(fā)的乞丐,散發(fā)著陣陣惡臭,也許他們曾經(jīng)不是乞丐,但現(xiàn)如今能吃頓飽飯都是奢求。
當事人都沒有意見,他們不好再說什么,睜睜看著她帶人離開,心里嘀咕簡直侮辱名門正派的名聲。
那人抱著縮成一團:“別打我……疼……疼……我不搶,不要了不要了……”
他們以為江尤寒是想收幾個隸孌童玩玩兒,能跟著她,肯定比現(xiàn)在的生活要好一百倍。
江尤寒給小傻淚,她拍拍他顫抖的肩膀,竟然沒反駁。
容衣覺得氣氛有些奇怪,遲疑:“這是你認識的……”
“抱我……抱我……”小傻朝她伸手,哭得一一的。
“三年前,躺在我腳邊討粥喝的少年。”
這個臟兮兮的人猛地撲到江尤寒懷里,緊緊抱著她的腰大哭:“我……我……等了很久……一個月……塌了……不知在哪里……為什么……為什么……”
“會不會是……要不要喊人?”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們注定是要重逢的。
聽到她的聲音,那人渾一僵,猛地抬對上她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