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嗎?太陽升起的時候,那個等你的人,覺得自己在那一刻,已經死了。
可他,仍然淡淡笑著,用最后一分快消耗殆盡的力氣,盡著天的責任。
“哦……沒什么。”
“又是玉郎的?”
人群中,一個大的人影在看見他的第一刻就已經僵了。
“沒有。”皇帝淡淡否認了。他收回目光,唇邊帶著一苦澀的笑意,“你說的對……”
他記得秋天的平原,長草匍匐,枯枯黃黃。風箏在云上飛著,線一斷,錚兒遠遠地飛走了。
不過一年,不,還不到一年,為什么就變成了這樣?
沒走……在我懷里呢……
病中的他總有恍惚,不自禁地想說一些話。這些他從前總不屑開的,到了現在,又真的很想知。
我……好想再見見你。
等到花落,秋天也該到了。
枝花,又開了。
“怎么不會?一天到晚被他氣個半死。”九王爺難得見皇帝不醉心政務,有緒閑聊,撩起擺在床坐,笑笑,“好像小猴似的,屁底有釘,一刻也不能停,稍微不看緊,就不知他又會惹什么事來。”
“那怎么……不換一個聽話的呢?”
皇帝回了神,怔怔的。
“九弟,他會讓你生氣嗎?”
不想活了,這副軀殼,慢慢糟蹋吧。
“換?不行不行!”九王爺一愣,緊張地表白,“惹事也好,生氣也好,反正就這么一個。要是有一天回去見不著他,我還不如死了痛快。皇上,你不會又想臣弟娶妻吧?”帥氣的臉上有驚惶。
這年的立國周年大典,經歷喪之痛的皇帝終于重新現在百姓的面前。
為什么,年紀輕輕的皇帝,俊而充滿英主氣勢的皇帝,卻宛如西的夕陽,憔悴得讓人傷心。
他的錚兒俊驕傲,像一只被五彩光芒籠罩著的風凰,總是神采奕奕的。
他那么那么地難過,那么那么地絕望,那么那么痛不生。你在遙遠的契丹,一也不知。
你還在恨我嗎?
讓它從里面,無聲無息地腐爛,一渣也不剩,再也不會疼,沒完沒了地疼。
巡游的龍輦上年輕的君主單薄得讓人心寒,周圍伸長了脖觀望的人們只記得被那雙深邃的睛掃到時,仿佛沐浴在秋中的覺。
不能相見,還不如死了痛快。
可你到底還是沒有來。你生氣了,絕望了,對嗎?
你還記得錚兒嗎?
在你離開的最后一天晚上,他在空的房間里,等了你一夜,等著你,或許來看他最后一。
不可能,那不是他的錚兒。
你不知。
九王爺似乎生怕皇帝怪罪玉郎,一手慌慌張張地掩了,一邊笑著,“他最近說要好好練武,抓了我去陪練。皇上你也知,他這個人沒大沒小,手沒輕沒重,臣弟一個不留神,臉上就挨了他一。皇上……你盯著臣弟什么?”
蒼諾。
皇帝笑看著自己最疼的弟弟,忽然問,“九弟,臉上怎么紅了一塊?”
當初擁抱著自己的寬闊膛,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