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厚時為什么要錄音呢?
一路,鐘栗腦zi里只裝得xia這句疑問。
她半夜打電話給之前留過號碼的Beta刑警金尚,第二天帶著兩支翻蓋手機到昆海市第一分局錄正式kou供。就算沒找到認識的警察也不可能讓事qing更順利,王雅彤案的偵查jin度剛好卡在一個尷尬的節dian,警方對任何真實的線索都抱有huan迎態度。
“理由很簡單。”
“很簡單?”
“唉。他要找個方法幫自己重新ti驗一遍。你看,有些連環殺手會收集被害者的首飾,最多的是結婚戒指,更過分的就收集人tiqi官。”
“你的意思是,他錄音,就為了一遍一遍反芻折磨受害者的過程?”
“反芻,這個詞ting準確。”刑警金尚diandiantou:“他實在太樂意了。”
她想罵一句“畜牲”,轉念一想,此類惡行完全只有人類zuo得chu來,動wu的世界要簡單純粹得多。無詞可罵,鐘栗再次把臉埋jin掌心,默不作聲地liu淚。
“不guan怎么說,你都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假若證實,王雅彤案……不,可以確定這是一起跨省大型連環殺人案,將迎來重大突破。”
“真的嗎?”鐘栗無jing1打采地問。
“這句話我只在這里跟你說:王雅彤案是個要案,在昆海市報紙tou條呆了三天,gao層往xia施壓,整個警局壓力都很大。”
鐘栗努力回想昆海市警局的兇殺案偵破率,推測不chu任何一個有望靠近事實的數字。
關于手機和袁厚時qing報的來tou,金尚象征xing地問了幾句,鐘栗以沉默回應,他也沒打算追究到底。這里是昆海市,省會大都市,人人自掃門前雪,讓人吃驚的不是線索源tou可能非法,而是線索居然真的有用。
“有這么多人,你們能都抓到嗎?”鐘栗在不舒適的靠背椅上動了動,抓起紙杯灌了kou涼shui。
“線索能證實的嫌疑人最多只有兩個。”金尚也喝了kou速溶黑咖啡,“我們當時gen據你的線索從晉新市調了蘇冉的檔案,兩起案zi都對不上有三名及以上嫌疑人的說法。你還能找到更多事實證據證明嗎?”
“錄音不行?”
金尚搖搖tou:“不夠充分。”
鐘栗無話可說。
“總之你zuo得很好,能zuo的都zuo了。”他喟然長嘆,摸了摸滿是胡茬的xia巴,yan里浮現chu切實的欣賞,“我大概沒資格說這種話:但愿你朋友能夠安息。”
鐘栗dao謝,帶著一shen煙味走chu警局。站在街邊,嘗試梳理把證據交給警方給自己帶來的gan受,但目前gan覺到的似乎只有麻木。正如金尚所說,她把能zuo的事qing都zuo了。比對犯罪案,尋找關聯,闖空門取證據,如果再自己追殺兇手就zuo得太過了。
手機里有兩條來自徐明隗的未接來電。昨天她光顧著哭,差dian忘記他對符箓的看法。那似乎是比厭勝錢還不好的東西,所以他們今天兵分兩路,鐘栗先來昆海市警局報案,徐明隗把那疊東西送給向文玉還是哪個朋友查看,結束了再來昆海市陪她。
鐘栗去街邊的nai茶店dian了杯飲料,滿糖滿料,加一大塊布丁。她用勺zi攪那杯只能叫zuo甜粥的nai茶,給徐明隗回了個電話。他正在gao鐵上,大概還有四十分鐘能到。
她吃了小半杯甜膩的滿料nai茶,視線漫不經心地在店里游移,落到陳設的不知和什么動畫聯名的古怪T恤,心想中央印著卡通大骨tou和線條狗的衣服可能ting適合徐明隗的幼稚品味。
這時,她剛結束不久的筆錄里的小小遺漏忽然像一記重拳似的擊中了大腦。
關于林九山的事qing像順著篩網漏孔liuxia的danye那樣liuchu了她的記憶。大概是她不覺得林九山真的會和犯罪有多大的關聯。也許他真的有關聯,但警方an袁厚時的人際關系譜調查,總會順藤摸瓜到他的徒弟。
那么她到底在不安什么?是林九山蒼白到令人心生不快的pi膚?還是他呆滯無神但深chu1暗藏邪惡的yan睛?這里面的邏輯在哪兒?
鐘栗給徐明隗發了條微信,叫他xiagao鐵后直接打車去巫山殯儀館。
她不確定自己到那里能gan1什么。
別讓他也跑了。
腦海里那個偶爾會替蘇冉和她說話的聲音開始低語。更早以前,這個聲音只會機械地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