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你是什么？多重人格的神病？”

        林九山歪著看她，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的時間，它又開始說話：“多重人格？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是什么？

        他如是重復九次，說話的過程中，毫無特的瘦臉從上到泛起漣漪，像憑空現兩只手，從到端撕開腦殼，但溢來的并非黃白相間的腦漿，而是半透明的黑果凍一樣的長脖。蛇一樣的九條脖擠在一起，可真擠，有兩條纏在一起，打成結，其它的沾滿黏稠腥膩的深紅，混雜著絲絲縷縷的乳白條狀。

        九條脖連著九個腦袋，每個腦袋都比林九山最初的臉窄幾分，膚更是白得和死人一樣。九雙睛都是血紅血紅的豎瞳，角上斜，長著和伏地一樣的鼻。有的鼻有同人相似的嘴，有的只有個黑漆漆的小，耷拉一條同樣黑漆漆的。

        這是個什么東西啊……

        鐘栗想要尖叫，但聲音無法從嚨里迸來。她后退，撞向花壇，雙失去力量，手指張開，手機和肩上的挎包一起落在地上。

        那東西咧嘴笑著，鐘栗不知該看哪一個。她撐不住了。

        栗。就是這東西害死我的。

        蘇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

        栗，就是這東西趴在我上，奸我，把我的血了。

        我不行，蘇冉，我受不了。

        栗，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幫幫我！

        鐘栗顫抖著，睛快要瞪眶，但持著沒暈倒，也沒到倒。

        你要我什么？我上就要被殺了。她問腦海里的聲音。

        蘇冉的聲音非常冷靜：我要你跑。

        跑起來！栗！

        她的臉和對面的九張臉一樣慘白慘白的，退一步，再退一步，互相纏繞在一起的兩條脖還沒分開，所以那大概意味著它們還不能上追上來吧？

        鐘栗向后轉，蹬掉坡跟鞋，開始狂奔。

        她跑得好快，異樣輕盈，一又一從肚方迸發，傳四肢百骸，往雙腳里灌汽油。她跑得那么快，后面正在奸笑的九張嘴發驚訝的吠叫，發錯亂的辱罵。

        找有的地方。

        直覺這么告訴她。

        鐘栗一翻過護欄（她居然翻得過一米五的護欄？），鉆一堆及的茅草。殯儀館和森林公園離得很近，里面有溪，還有一條經市區的小河。

        但是太遠了。太遠了。九個腦袋追上來，笑著，叫著，罵著。

        “……！”

        側方有一聲音斜刺過來，鐘栗把自己大腦跑得嗡嗡作響，本聽不清，也不敢止步，直到重重撞上側面跑來的東西。

        “……鐘栗！”

        她被撞得差吐來，扎一堆黑灰的鬃里，手胡亂抓了兩，就被什么提起來，雙腳離地，以更快的速度往遠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