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這是白日,又有這許多人,不大好,轉卻發現,那原本守在門的于喜,早就躲到了門旁邊去,本看不見影。
齊瞻月這才抿著唇,伸手將自己的腳卷了起來,了自己一雙膝蓋。
因有墊,也只是半個時辰,沒有淤血青,只是有些發紅。
趙靖抬手,輕輕撫摸過去,可卻說起了另一件事。
“那次上夜罰你,回去可是了?”
這件事說來已經過去一年了,他活了二十多年,不知罰過多少才,可那夜因她大不敬想要為自己兄長諫言攀附而罰她,他卻一直記得。
記得齊瞻月早上倒在了他的床角,記得她病了好幾日。
他一直記得,想著齊瞻月的病弱,心中有愧。
那次跪了一夜,又是石磚,整個膝蓋都是青紫,如饅,那滋味,齊瞻月當時發著燒也還記得,可她看著趙靖,只輕聲答到。
“臣妾不記得了……”
趙靖一聽就知不是實話,但也沒追究,而是就著這個幾乎平視的姿勢,默默看了她半晌,他心里盤旋許久的那句話,終于是在齊瞻月一雙柔似的睛中來說了來。
聲音卻很悶。
“不許怨朕……”
哪怕他都輕縱到了這個份上,哪怕他那左手臂的關節現在還是疼的,哪怕齊瞻月也完全明白他的用意,可他心彷徨,依然不放心,還是要這么帶著命令吩咐一句。
齊瞻月瞧見了他隱秘的擔憂,用那有些脹的手,輕輕覆蓋在他置于她膝上的手掌。
“臣妾不會的,今日是臣妾的錯,我以后再也不爬樹了……”
說了這話,趙靖忽而就聯想到她在那樹上窘迫的樣,即使是擱昨日,他也絕不會相信,齊瞻月是個會去爬樹的人。
那畫面惹他笑了一聲,話卻不客氣。
“還是大家閨秀,闈妃嬪,竟這樣不得的事來。”
齊瞻月低了,接受著他的教誨,嘴里卻小聲說到。
“臣妾家不是大家……”
竟敢挑皇帝的字。
“齊瞻月!別跟朕嘴。”
“哎……”
終于又回到了平日私二人相的氛圍,齊瞻月這才從那惶恐忐忑中,有勇氣起了那壓抑許久的關心。
她抬手碰著趙靖左臂的上半。
“皇上,是不是很疼?”
她再瘦弱,那也是個成人,趙靖那樣貿然用手臂承力,傷得必然不輕。
趙靖撇開臉,偏不承認。
“不疼。”
齊瞻月兩只手,輕輕在那傷臂上動,里滿是疚。
“皇上,真的對不起……”
趙靖聽她的語氣中的自責和擔心,雖不明那里面有幾分皇權尊卑的認知沾染,可不由心又成了一片,甚至在這胳膊不停歇地疼痛中,生了兩分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