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撇撇嘴,轉開了眸。昭輕笑,溫聲問:“你呢?還餓嗎?” 軼青適才邊走邊吃,結果了不知多少截餅心命,聽了這問話才明白斛律昭已經來墟市上許久,必然是瞧見了她多次的。她想起自己剛才那不拘一格的吃相,先開始確實有一瞬尷尬,但幾乎立刻就釋然了,聳聳肩渾不在意:“剛剛吃了許多好的,不餓了。” 斛律昭悶笑聲,抬手輕輕拂去她唇角的一餅渣,目不轉睛巡著她,柔聲:“那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就在城外不遠。”
也不等她答應或拒絕,一手把竹簍從她肩上卸,另一只大手攬住她的腰,帶著她翻上了,二人此次同向而坐。
軼青低呼一聲。她本來不想跟斛律昭單獨去荒無人煙的郊外,想推拒說,“今日晚了,我還帶著這許多東西,不方便……”,話到嘴邊卻變了意味:“誒,你的傷——”幾個字率先脫而,似是并非經過腦中彎彎繞繞的路才從中說,而是從心到,直快地不由理智與思慮掌控。昭一手牽韁,一手抱著姑娘的腰腹,不禁驚嘆姑娘渾上各的小,他一只掌便抵得她整個腹。他不由自主輕了力,生怕把懷里的小人兒擠壞似的,低啞著嗓柔聲:“放心,不要緊的”,又個壞笑,在她耳邊輕聲:“萬一傷裂了,你就再幫我包扎一次,好不好?” 他呼溫,直打在她耳畔。軼青臉頰騰地更,低埋著,小聲說了句“鬼才你”,說著用左肘輕輕了他,另一手抓緊鞍,往前蹭了蹭,與他隔開些距離。昭也跟著往前湊,頗有些死賴臉的意思,笑著將懷中的姑娘抱緊了幾分。軼青紅著臉不再掙扎,兒就在逐漸熙攘的集市里慢慢往南走去。
路過漢營客棧,斛律昭將背上的竹簍交給店家,帶著軼青繼續往南,一路到了城外桃花關上才駐足。是夜月朗星疏,又是正月十四,月亮無比碩大,照得天地一白;軼青立于關上向外望,但見群峰聳峙,桃林深密,云山層疊,莽莽蒼蒼,跌宕起伏,滄州一座地勢險要的孤城矗立在萬山環抱的石谷當中,四周立萬仞,宏闊磅礴,更襯得個人之孤獨渺小,在茫茫石山云海中飄零無依。斛律昭在桃樹上拴了,走到軼青邊,靜靜與她立于崖邊,并肩觀望這奇峻壯闊的景象。
四周圍忽而更亮,二人不約而同仰望月,但見一朵稀云飄過了玉盤般的月輪,雖然地表無風,云卻飄的很快,實則是因為群山所阻隔,空有風而關上覺不到。從地面來看,真仿佛云無風而自飄了。而曦月皎皎,燦若白日,令人竟不覺夜已經降臨。
軼青沉浸在這勁峭雄奇、蒼莽遼遠的景里,輕聲:“莽莽萬重山,孤城石谷間。無風云,不夜月臨關。”
「無風」、「不夜」乃前朝杜少陵名句,年幼時父親曾教她念過。此詩之前,曾另有李姓詩人賦句云:「無風波自動,不夜月恒明」,而杜句雖仿其法,意境之壯闊,用以指深厚,遠在李作之上。斛律昭聽姑娘念這首詩,:“確乃鐵成金的佳句。” 南望,山壑險峻聳峙,云表,在那刀槍劍戟般崇山峻嶺之后便是望不盡的萬里河山,不禁接著那句詩:“屬國歸恨晚,樓蘭斬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