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多慮了。”韓蘇退開一步,苦笑了一聲,“我不思念她,也不會拿主和她相比。我只是,心如死灰罷了。”
見韓蘇還是猶豫,滄瀾冷笑:“你不讓她死心,那死的,只能是她的了。你種的因,難要她獨自承擔苦果?”
朱曦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狠厲,她一改以前溫和的,動輒責罰甚至殺死邊侍奉的人,就連勸諫她的大臣,她也不顧后果賜予廷杖……
“怎么死心?”
韓蘇一就看見了鏡里朱曦的影,意識地偏過,想將鏡扣去。然而滄瀾只是動了動手指,一靈力就將韓蘇固定在原位,連睛都無法閉上,正正地對著鏡里清晰的景象。
因為韓蘇臨死時說輩再不相見,朱曦心有不甘,開始招攬天各國的術士,不斷為韓蘇招魂,只求夢中相遇;
“如果她發現你的是別人,從來不曾過她,所謂不過是一場幻夢,那她應該就會對你死心了。”
“這樣也好。”玉輪也不勉,反倒有些開心,“你就當再世為人,一切從開始,你第一個遇見的人就是我。”
朱曦總是隨攜帶著一個骨灰壇,無論是睡覺時、吃飯時甚至上朝時,她都會把骨灰壇摟在懷里,時不時還會和骨灰壇說話;
那一天,滄瀾走了韓蘇隱居的小院,拿了一面鏡。
韓蘇會陪玉輪棋、品茶、種花,但每當玉輪想要提起朱曦的近況,或者提起齊國與秦國的戰事時,韓蘇就會打斷她的話:
“哎喲。”玉輪夸張地摔在地上,讓韓蘇不得不歉,親自過來扶她。
隨著韓蘇的臉上漸漸有了血,玉輪看向他的目光,也一日比一日更亮。
“看看朱曦變成了什么樣。”滄瀾地,“我原本以為你死了,她可以了斷這份塵緣,一個斷絕的大帝王。誰知她變本加厲地思念你,已經走火了。”
“我為你去除了手少陰心經中的那銀針,你必須為我辦一件事,所以我的命令你不能拒絕。”滄瀾徑直說,“過幾天朱曦會到青要山神祭祀神樹,我要你和玉輪演一場戲,讓她對你徹底死心。”
“主,我已經是個死人,世上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想聽聞。”
為了保證輩還會遇見韓蘇,朱曦耗費國庫巨資,修建各種神廟,奉上豐厚的香火錢,只求神靈保佑輩和韓蘇相遇;
看著他黯淡的睛,玉輪抿了抿唇,恨恨:“一切都怪她。所以她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應得的。”
韓蘇被定在鏡前,鏡里的一幕幕一覽無余地展現在他中:
平靜無波的日,是被國師滄瀾打破的。
看著他小心翼翼保持距離的樣,玉輪不滿地問:“你還是忘不了嗎?我究竟,比她差在了哪里?就因為我不是皇帝嗎?”
倒是主玉輪,時不時會到韓蘇的小院來看他。
“看看。”滄瀾把鏡遞到韓蘇面前,氣是命令式的。
韓蘇紅著臉,一把將玉輪遠遠地推了開去。
為了表達對神靈的虔誠,朱曦以針刺破手指,抄寫了一經文,以至于十個手指都血跡斑斑,脹不堪,連奏章都要李婉容幫她代批;
玉輪以為韓蘇會追問朱曦現在究竟遭受了什么,但韓蘇還是沒有開,轉走開了。
看著韓蘇震驚的表,滄瀾冷冷地:“現在朝野都說女帝瘋了,丞相楊密之更是開始籌劃廢黜朱曦,讓她的孿生妹妹玉輪接任。我原本以為你死了一切都能好起來,如今看來,你的遺言反倒讓她生了更大的執念。”
“讓她徹底對你死心。”
冬去來,這樣的日一晃就是大半年。大祭司洛輝雖然氣息奄奄如風中之燭,卻始終頑地活著,就仿佛還有什么事等待他完成。而韓蘇的,也慢慢有了起――外傷基本痊愈,雖然還有十二銀針,但照洛輝以前的方藥服用,也勉可以忍耐。
終于有一天,玉輪假裝腳,一倒在了韓蘇懷中,順勢伸胳膊勾住了他的脖。
輝,韓蘇幾乎不會踏山谷一步。
仿佛被打了當一棒,韓蘇痛苦地抿緊唇,垂了。半晌,終于了。
“不。”面對滄瀾提的匪夷所思的計劃,韓蘇當即拒絕,“我已經在她的世界里死去了,我可以逃避,但不能騙她。”
廢帝的場,一般只有一死。韓蘇心中一凜,開問:“那我該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