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個姬侍,也比現些;說來孺人侍妾究竟是個名,都了王,一兒服侍殿,可不都是一家嘛。”
她這番話說得親,我便也垂目附和著笑笑,她又說:
“你拿孩兒托我,我也激你信重,你能避著我們,可孩兒總不能跟你藏著,又不能離得親娘,到時候咱們一同撫養照料他,和和氣氣地過日,也好教殿安心?!?/p>
王妃去后,衛孺人、韓姬、許姬也接踵而至,幽王不親女,后里就她們幾個人,說的也無非是和王妃一般勸我的話。
云韶竟是最后一個來的。
他來的時候,天已黯,我正伏案校對大父的詩稿,他見我神,彎腰將手掌置于燭火前晃了晃,我抬目顧他一笑,他叮囑說:
“莫要太勞神,早些休息。”
“是。”我擱筆,整理著今日校改過的卷稿。
他凝默良久,跽來幫著我一整理,緩緩問了一句:“你自個兒——如何打算的?”
我對他莞然笑:“我聽殿的?!?/p>
云韶問我:“你覺得,孤的這些女人如何?”
我斂睫微笑,跽去他后為他撫頸:“殿的嬪妃,自然是端方持重,待人親善?!?/p>
他闔目閑坐,任我了一會,方緩緩笑:“可是,她們同孤說起你,卻是恃而驕,言語尖酸。”
我停了手,心里像被堵了一塊,抿著唇卻不知說些什么好,半晌才:“妾相信殿心中自有公斷。”
他卻笑著握住我的手將我牽至前坐,溫:“你瞧,這便是同她們打交的苦惱,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p>
我不看他,酸:“殿里,只怕我也是一樣?!?/p>
他倒沒有否認,只款款:“孤是說,名分,是一護符,也是桎梏。孤從未想過要你無名無分地跟我過一世,本想給你脫了籍,再行冊封,如今……”
他的光落于我腹,意思已然分明,其實能否時時見著自己的孩兒,我并不在意,我自問是不好母親的,孩跟著王妃也定然有更好的路,可我的心意究竟不代表云韶的心愿,云韶不愿我如此,他其實還有更深的憂慮,如今后的女人們知了我的所在,若紅想殺我,也變成了一件更為容易的事。
他每說到“一世”,我的心便狠狠動一,其實我明白,我私里問過他邊的太醫,太皇太后的那一次構陷已然傷及他的本,早則明,遲則明秋,他不過去的。他將我從朔北接來幽州,予我一個家,也予我雙親和弟妹余生一尊嚴面,如果我懷的是男嗣,或許王妃還能看在這個孩兒的分上,善待我的家人……士為知己者死,我也愿意從殉。
如他所愿,我請求他賜我一個名分,成了幽王的第三個侍妾,又因為可能有了孕的緣故,搬去了王妃的院,由王妃親自照料。
臨遷居前,云韶叮囑了我幾句:“到底王妃比我年長,你還是尊她一聲娘娘,她不是善妒之輩,不會為難于你,衛氏也是一樣。韓氏、許氏兩個自小跟著我,也都是可憐人,你也都喊聲,韓氏脾氣壞些,其實沒什么城府,你平日里謙讓謙讓,有委屈只悄悄對我說,我替你懲治她們。”
他又戳了戳我鼻,端:
“不過,可不要再教她們挑禮,將狀告到我跟前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