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規劃錦綾院的日后。平哥,你發現了沒有,北方人用的絡車與咱們用的不同?他們調篗取絲并非以手拋篗,雖然整個絡車的原理一樣,但轉篗的動作才用了機械式的,人牽繩而軸動。這樣張力更加平均,生產效率也更。我們回了北院或許可以試驗一。”
聽了這話,平之訝異地望了一軼青,但中的淚漸漸不再了,終于咧開個笑,:“好!兄弟,咱們定要試試看!”
之后幾日,二人專心致志采買各類零件、染的礦植,如植鴨拓草、蓼藍、鴉銜草、番紅花、地血草、耳草、鼠尾草,再有礦如白云母、石青、白堊、泥金、紫霜粉、銀朱,再有助染劑如草木灰、明礬、白蠟、松脂,又有零件如錠桿、卷繞、丁字架、紆、轉篗的小齒輪,凡此種種,不計其數。到正月十二,平之忍不住問:“這些東西中都當真沒有?” 軼青笑:“有些確實沒有,有的也較貴,這些客商才能從差價中謀利。再說,你我如果不多買些,回去也不好交差,好像咱們來五胡城就是為了放人的一樣。” 平之一怔,想起兩個公主的事,又郁郁寡起來。
次日,二人一大早將東西裝車,打算啟程,好趕在正月十三之前抵達中都。到了獅城北門卻被守將攔了來,竟然說沒有官印的客商文碟,不許通關。軼青拿那塊玉,那守將哪里認得?不耐地把二人轟走了。二人又住了一宿店,到了正月十三一早,守將又不許通關。兩人回了客棧。軼青一面暗暗后悔沒向北院大王討個錦綾院的文書,一面沉:“如果我們不回去,或許北院會派人來尋……” 平之卻急了,對軼青:“不能等他們來找!一來,兩個公主不知行到了哪里,渡江還需要多少時候,咱們若回中都,往返途中還能為她們拖些時候。二來,咱們若時回中都,還能搪說是兩個公主偷了令牌自己跑了,若等北院的人找來,便似你我也有逃意,咱們必死無疑。三來,若咱們不回去,涼人直接治錦綾院其余人的罪怎么辦?依我看,現在只有一個法——”,展開一幅在集上買的地圖,:“你瞧,五胡城往西就是樺蔭山,咱們可以繞過五胡城,從樺蔭山上揀選一條快路,或許明日之前仍然能抵達中都。”
樺蔭的深山老林,沒有文碟的客商確實偶爾會走,但——
“若遇到截的怎么辦?”
平之笑:“就你膽兒小。這兒離官府那么近,怎么會有土匪?”
兩個人拿定主意,當就從客棧發,從南門城,一路沿桃花嶺往西,奔樺蔭山而去。向西又行了半日多,只見前面煙罩霧籠,好一座猛惡的林,但見:如雨,陰陰似云腳,杈天杪,盤地殼,仿若龍蟒之勢,又有刀槍之狀,嵯峨參差,險峻拂霄。路兩旁枯草如劍戟、石塊如睡虎。便是行走慣了的江湖好漢,也須嚇得魂飛魄散。一陣陰風過,那拉車的驚得尥蹄仰頸地怪嚎,軼青忙拉住,渾雞疙瘩都要掉了,哆嗦:“不、不若我們還回城里吧……” 平之著:“我們沒有文碟,現在是不去的了,只能繼續向前了。快些走,盡量天黑前能了這林。”
時過晌午,兩人不敢停留,邊趕車邊胡亂吃些蝎餅,又走了兩個多時辰,見西邊日都低了還沒林,二人都焦急。正在這時,忽聽后一陣蹄聲響,二人面面相覷,惶惶張望。還未作反應,一隊人已經圍了上來。領那人看樣是個漢人,絡腮胡,皂羅裹,穿著一領黑綠羅襖,一白綢衫,底青白間行纏,獐襪,帶膀靴。絡腮胡瞟了二人的車一,問:“二位慢走,往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