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杯，一飲而盡。

        天晚了，這群姑娘們開始打哈欠，我們準備分別。葉夫尼婭轉了兩圈之后還是沒忍住，趁我結賬的時候跑去找那個大睛的綠袖章。我低時她還在寒暄，等我再抬起她就已經開始跟他拉著手站在門外說話了。

        “葉夫尼婭戀了。”斯維特拉娜笑的像只狐貍，“完啦，帕莎，咱們給她準備的行李箱不夠大，沒法把她的男友也裝去。”

        帕莎翻了個白，“自從尼婭見過咱們機械師的那只老狗之后，她就對“一個可以隨便呼來喝去的男人”這個概念的一發不可收拾?！?/p>

        “你們的機械師也有個戰俘？”我問。

        “嗯哼，她是前坦克手，退伍之后回老家當機械師了。”

        “奧爾加?斯塔汗諾娃？”

        “您認識她？”

        “認識？我們當初上的蚤都快成一家人了?！蔽夜笮Γ八^得好么？上一次收到她的信息時，她說她懷孕了？”

        “她過得很好，有一對兒雙胞胎，兩個女孩，杜莎和特柳卡，每天晚餐后都帶著孩們和那只老狗散步，還在全農盟活動中心開辦了機械維修夜校。”

        看來奧爾加真的持稱呼她的戰俘為老狗。倒霉的家伙，誰叫他非要沖她吐呢？

        告別時我和她們一一擁抱親吻，保證我們很快就見面，“告訴奧爾加她的朋友們向她問好，讓她回來看我們。還有你，帕莎！”我搓著她的發，“親的，柳鮑芙會死你們的。還有這些宣傳畫，”我拉過烏妲利娜，從她的懷里豐收的那疊，“我就留啦。我的同事會很喜的。”別人我不知，謝瓦爾德肯定贊不絕，要好好珍藏。

        “謝謝您！”烏妲利娜走幾步，最終定決心，轉過飛撲我懷里，“謝謝您！謝謝您！”她緊緊抱住我，不斷重復，溫得驚人，好像抱著一只火爐?！昂账?阿納托利耶娃?恰爾洛夫。您是我的英雌！您不敢相信我有多您，您讓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p>

        她只有五英尺，一定可以聽見我撲通撲通的心。

        走在路上我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原來我們這些聽著少女沙皇，勇敢的莫雷夫娜，麗聰明的瓦西里莎長大的姑娘，竟然也成為了其他姑娘們的偶像楷模。我還記得赫塔?帕爾洛娃第一次飛行那天我有多驕傲，為自己叫赫塔，也為自己是女人。赫塔?特魯瓦獲得一級勇敢勛章那天我們在戰壕里的收音機前哭的淚滿臉，互相擁抱。卡季卡很別扭的坐在一堆沙袋上面，灰土臉，只有被鏡片遮擋的圈和牙齒還算白凈。她給我們念報紙，在戰火紛飛的間隙，念特魯娃在偉大的特羅捷列禮堂里的攻克里瓦動員演講。特魯娃只剩一只胳膊了，聲音激昂，帶著顫抖的哭腔。我現在還記得她的那段講話；“不要為我的授勛慶?；蚴钦痼@?？窗?，世界，更多的米加斯女兒會跟隨我。戰火鑄造我們的生命，燃不盡心底的和希望。昨天我們是女兒，是妻，是母親，是妹，但今天我們戰士。我們不是受害者，而是歷史的見證者，命運的締造者，祖國的捍衛者和自由的守護者。我們傳遞和平的雙手緊握防衛的武，在歷史的編年史上用鮮血和淚銘刻我們的故事。長期以來，米加斯人生活在苦役和壓迫中，然而我們不會屈服，卡扎羅斯人的暴政只會燃起米加斯人心中解放和抗爭的火焰。前，親的同志們！前，我的妹們！團結起來，米加斯人，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我們的勝利是必然的！粉碎卡扎羅斯人的鐵鏈和枷鎖，沖向自由和平等的路！榮耀屬于祖國，榮耀屬于米加斯女，榮耀屬于我們！勝利也屬于我們！前！米加斯的女戰士們！

        不論未來的文學家如何評論，我都認為這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演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