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落地窗邊,伸展四肢,暫時和上午的工作告別。說實話,比起坐辦公室我更喜huan帶狙擊訓練班兒或巡邏散步。然而工作不論zuo與不zuo,總是那么多,堆在桌上,面目可憎,現在不zuo,晚些時候就會落得貝卡那樣的xia場--加班到凌晨幾dian的補充資料,還要忍著min斯基刻薄的chuimao求疵。
“如果可以,我建議您購買一本兒字典,不用太貴的,最便宜的基礎版足以滿足您的需求了。”
“很好,中尉女士。我只有一個問題,請問為什么同一個士兵的名字在第一周和第四周的報告里分別chu現兩種拼寫方式,我們親ai的恩里克?舒辛緬科的名字里到底有沒有H?”
這樣的事兒數不勝數。如果只是單純地指chu問題我想我們其實不會太介意,可min斯基從不滿足于單純的提chu建議,而是要用自以為幽默的修辭來掩飾惡意,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用伊格洛夫的話來說,“就像在蛆上撒了糖”。
min斯基很久沒來找我了。他嘗試過送鮮花,寫dao歉信,懇請我原諒他的冒犯。我認為他并非真心懺悔,而是擔心我在抱怨時毀了他偉岸嚴肅的形象。
我打了個響指,格略科趕忙站起shen,文件順著tuihua倒沙發上。他甚至沒來得及放xia粘了一半兒的信封,三步并作兩步站在我shen邊,掏chu右kou袋的香煙,雙手遞上一支,接著為我dian燃。
“這是這周的第幾gen兒?”
“第七gen兒,長官女士。”
“但是今天的第一gen兒,對么?”
“是的,長官女士。”
我嘆了kou氣,“幫我記住,約瑟夫。”
卡季卡最近在瓦耳塔推行戒煙計劃,要求我們幾個軍官zuochu帶tou表率作用。起初她希望我們一鼓作氣,徹底停止chou煙。這個建議很快引起軒然大波。min斯基支持卡季卡的建議。“看著你們這樣糟蹋自己屬于未來和國家的年輕shenti,真叫人心碎。”他說這句話時故意避開了我的視線,好想“年輕的shenti”這個詞兒有別的意思。“我希望各位為自己的孩zi和新一代的士兵們zuochu表率。”抱有私人恩怨,柳鮑芙和謝瓦爾德第一個表示反對,她們倆煙癮大,瞬間戒煙簡直要她們半條命。伊格洛夫,華西金,葉夫gen尼這群年輕人緊隨其后,羅列chuchou煙的種種好chu1,比如可以幫助消化,在夜班期間維持清醒等等等。最終還得靠瓦耳塔名義上的指揮官萊勒諾夫中校協調,他顯然是傾向于卡季卡的,建議我們循序漸jin戒煙,第一月chou過去的四分之三,第二個月chou過去的二分之一,這樣以此類推,慢慢改善。
萊勒諾夫還沒說完柳鮑芙就舉起手要表示異議。他示意她稍等,神qing疲憊不堪,那雙銳利的yan睛如今已經開始xia垂,竟然讓這個曾從卡扎羅斯監獄里逃chu來的男人顯得有幾分低眉順目的慈祥。他老了,像一株疲勞衰敗的樹,看著就叫人難受。萊勒諾夫并不是簡單的因為歲月liu逝而顯得蒼老,有些更微妙的東西變了。我們都見過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像只棕熊一樣站在卡車邊幫我們接住政府統一發放的行nang。那時我們的tou發因為虱zi被剪的很短,有的幾乎成了光tou,難看又hua稽。我記得有個姑娘哭了,她本來有很漂亮的栗se麻花辮。“這xia可好,我看上去像個長了tou虱的瘋zi。”她邊cayan淚邊saizi彈,指甲上還有一dian未剝落的甲油。我能清晰的想起她的名字,ma塔?耶利扎,會唱歌劇,聲音很mei,經常笑話我跑調。我和她并不熟悉,只知dao她是跟著三個朋友一塊兒來的羅斯奇亞卡扎羅斯混血,常常講自己的父親和祖父曾在埃爾多安的新年音樂會上擔任指揮。她那天一直在說等戰爭結束后要zuo怎樣怎樣的發型,一dian也沒料到自己會在五天后的轟炸里失蹤。
萊勒諾夫抬起一只手,請柳鮑芙聽他說。“你們aichou煙,ai喝酒,ai玩兒,照理說我是不該guan的。我很qing愿看到你們這么快活地過日zi,這么自由自在的活著。可到了我這個年紀,我總歸要多想些東西。費拉托夫,你和我共事十年多了。我桌上還放著你來我們家過圣誕的合照。你,恩里希,塔瑪拉,安雅,還有我的維卡,可現在只剩xia我們倆了。費拉托夫,你們以孩zi的shen份要求我pei合治療,不要沉迷于痛苦和酒jing1,那我也以父親的shen份要求你們少chou些煙,少喝些酒,健康,快樂,多運動,多去看到世界上mei好的ai,看到初升的晨曦而不是深夜的黑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