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你們都很牙尖嘴利不是么？”

        “指錯誤是我們職責的一分，”埃里希說，“卡扎羅斯的軍工制造平沒有任何問題。”

        我人從容不迫，瘦削驕傲，灰綠睛定而固執，我幾乎能看到他在會議上不卑不亢侃侃而談的模樣。他又變成克萊茨少校了，但克萊茨少校在米嘉斯人的派對上是活不去的。貝卡的嘴唇還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睛里的笑意卻已經完全消失了－－她大約從沒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囚徒，我確信一秒埃里希就要被一拳打翻在地了。

        就在我打算說什么緩和氣氛的時候時候貝卡忽然放松來，往后一靠，笑：“所以就是這卡扎羅斯軍隊味兒叫你罷不能是不是，恰爾洛夫？”　她故作兇狠的了個啃咬的動作，好像要撕扯一片血淋淋的空氣，潔白牙齒接時發清脆的撞擊聲。

        謝天謝地，我長舒一氣，命令埃里希去拿幾瓶酒來，貝卡酒量不好，估計很快就會把這段小曲忘掉。

        他的睛回到書本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端坐在原地，絲毫沒要服從的意思。我推了推他，“去啊！”

        他瞥了我一，微微揚：“請和謝謝，中尉。”

        我發誓我足足愣了三四秒，直到柳鮑芙和貝卡爆發驚人的笑聲后才聽懂埃里希的意思。他在教我禮節，一個囚犯，在敵人的宴會上教獄卒禮節。

        每次訓練新兵我都會給他們講同樣的故事：有個年輕人，迪米特里，父母都叫他迪，喜玩兒槍，喜喝酒，最普通的那類男孩，是個狙擊的好苗。某天訓練時，他照要求準備，姿勢，調零，安全措施，一切就緒。接著是瞄準，他扣動扳機，可沒沒彈來，他又勾了一，還是沒反應。于是迪瑪，這個聰明的小伙，了看起來最正常不過，最符合邏輯的決定－－－－他調轉槍，瞇起睛，從槍的一端往里望去。正在這時，“砰”的一聲，大徑彈近距離的沖擊力把迪瑪的蓋骨撞上了天，落了幾塊如長了的蘑菇一樣的血淋淋的破碎。時至今日，每當我聽到“啞火”這個詞，迪瑪生命的最后幾秒都會緩慢的，以慢動作的形態在我前播放。

        我現在也有這種覺，睜睜的看著埃里希把自己害死。

        我不顧反抗把他拉到廚房，木門勉夠阻擋了柳鮑芙快要斷氣的笑聲，“你以為自己在什么？”

        埃里希靠著門，重心放在左腳，雙手抱，居臨的看著我（他好像比剛來的時候了一，也許只是因為把背直了），球反著午后陽光，變得傲而冷淡。他揚起眉，忽然很用力的敲了一桌，“好你自己的任務，士兵。”

        探探腦的穆勒和施密特嚇得一哆嗦，趕快繞到遠一的地方假裝忙碌起來。

        “哦，所以現在你開始命令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你知斯米爾諾夫可能會揍你么？你以為大家都有我這副好脾氣？”

        “我知。”他將視線投到窗外，冷冷地說，“我也從來沒要求過你的“好脾氣”。”

        他到底了什么病？

        我有太多想說的了以至于一時間什么都說不來，只到昏腦漲，恨不得當場賞他一頓好打。我掐著鼻梁問他到底是了什么病，一定要在這樣當眾忤逆我。

        “我不是女傭，”他咬牙切齒地回答，“你不能在她們面前這樣羞辱一個軍官。”

        “羞辱？羞辱？”我氣的聲音都揚起來了，“你這叫羞辱？難你忘了當初我是怎么對你的么？”

        “我從來沒忘。”他鏗鏘有力地說，嘴唇發抖。

        接著是沉默，我走到窗邊煙，埃里希站在原地，不知腦里想些什么。穆勒小心翼翼的湊過來搬走餅糊，以免煙灰掉落去。他又了那個熟悉的緊張微笑，臉頰還沾了面粉，“三十分鐘后爐，長官。”

        “怎么有兩碗面糊？”　我問。

        施密特擠來，鏡片糊了一層霧氣，他看上去莫名其妙開心的，語速都加快了不少。“兩種不同的味，中尉女士，巧克力和，費拉托夫大尉名要求的。”

        稀奇，柳鮑芙不喜甜，她認為肉和酪才是最營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