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狀態,所以脆自暴自棄,告訴我“看看你對我了什么”?
想到這兒,我對他的同一掃而空,將埃里希的喪盡尊嚴的悲痛解釋為矯的表演。我認為他在挑釁。我抓起埃里希的發,用手背扇耳光,將他拖拽到沙發上。我踢開埃里希的膝蓋,命令他開始自。他只是遲疑幾秒,肋骨就挨了一腳。接來發生的事兒簡直順理成章。毆打他并不是我的本意,可從那一腳開始我就收不住力度。比大腦更快決定,我開始揍他。為什么揍他?為什么不揍呢?反正我不會打死他,他也總會慢慢修復。
我想我不是個很好的人,事實上我是個有糟糕的人。即便沒有戰爭,我也是個有糟糕的人。這是沒法避免也不可否認的,因為我是拉瑙卡的孩,我是我父母的女兒。
在遇見卡季卡之前,我不曾知任何一個不揍人的男人。當然,暴力絕非男人的特權,拉瑙卡的女人同樣不會遲疑用掃帚,搟面杖,或是燒火棍狠狠給孩一頓教訓。其中不乏格外挑潑辣的,比如瑪麗亞健壯的母親,經常在丈夫上留和女兒一樣的淤青指痕。揍家人在拉瑙卡乃至整個米加斯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不論有錢沒錢,大家都惡狠狠的沖姓氏相同的親人揚起巴掌,拳,或是其他順手。工的選擇往往和他們的工作相關,薩沙的爸爸用鞋楦,瑪利亞的媽媽甩趕鞭,科里亞的爸爸用細細的藤教鞭把兒的死去活來,瓦洛佳的媽媽則用門閂打得他細瘦胳膊上滿是凸起的一棱一棱的紫傷痕。父親打母親,母親打孩,偶爾母親也打父親。這是拉瑙卡村民的常態,從沒有一條法律說這不對。恰恰相反。我醉醺醺的父親有本奉為圭臬的經典佳作-《米加斯社會守則:一本基礎德指南》。此書長幾百頁,由幾世紀前某個不知名的男人編纂,詳細記錄一個好米加斯人應該如何生活,涵蓋衣住行,家國教堂各個方面,要虔誠,要恭順,要低不想太多,專心活。父親的那本兒是他祖父年輕時買的,一代代傳來,最終在餐桌的一角安家,成了擱酒瓶的底座,外層包裹有革和數十年的灰塵油污。這本書在米加斯社會里意義深遠,即便能字字句句全文通讀的人不多,它所提供的規則儼然已成為米加斯人的禪。科利亞的父親是教師,他并不聰明,但足夠嚴厲,樂意懲罰人,且鏡--這是一個鄉村教師所需要的全。科里亞是不快樂的男孩。他常常說:“想想看,你們每周只用見我父親兩天,我卻要見他七天。”
科里亞的父親和我的父親不一樣。科里亞的父親大約真讀過《米加斯社會守則》,懲罰孩總是用它要求的方法,比如不打耳朵,不揍心臟以的位,不用金屬和太的木棍。《米加斯社會守則》建議父親和主人(顯然這兩種屬于同一范疇)避免在憤怒時行懲罰,否則會傷到對方。所以他會在午走到科里亞面前,告訴他因為他第三次忘記語法格式,今晚會收到一頓藤鞭。每次揍完,科里亞告訴我們,他的父親都會和他握手,擁抱,告訴他“我們不會對彼此憤怒,我原諒你”,就像守則要求的那樣。這位教師是如此的信任《米加斯社會守則》,甚至曾因此和我父親大打手。
和科里亞父親這樣的“守則原教旨主義者”不同,我的父親知怎樣挑最“髓”,最方便他的分為自己所用,再將它塑成針對我們的武。他只看男人該如何理家庭的分,祈禱懺悔,辛勤工作的分則從不過問。“一個勤勞又服從的貞潔妻是她男人的王冠,而你,雜,”他憤怒指指我,又指指捶打衣服的母親,“和你媽一樣,是個該死的絞索,斷臺!”他信毆打會讓孩更壯,就這來說,我比我的弟弟更幸運。照傳統,男孩跟著父親學習如何變成男人,女孩則跟著母親學習如何個女人,因此我父親少見的,帶著一種扭曲的溫,決意全權負責弟弟的教育。他希望“凈化”我的弟弟,剔除他里我母親的丹斯克血脈,讓他成為一個百分百基督徒男孩,真正的“恰爾洛夫”。他對他抱以厚望,甚至用自己父親的名字給他取名瓦西里。父親要求瓦西里用炭筆將《圣經·西拉書》和《歌羅西書》的幾個片段抄寫在木板上。我現在還記得其中的幾個片段: